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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儿药证直诀》学术思想探析(5)

发表者:姜润林 人已读

5.惊风名创先河 疳疾善调中土

惊风为儿科大证,宋以前尚无此病名,惟曰阴阳痫。钱乙经过长期的临床观察,对于小儿来势急骤者称为“急惊风”;来势缓慢者称为“慢惊风”。并根据急慢惊风的不同证侯,区别寒热虚实,治疗上急惊主以凉泻,慢惊主以温补,开创性见解,至今仍有效指导着临庆实践。钱乙在阐述其机理云:“小儿急惊者,本因热生于心,身热面赤引饮,口中气热,大小便黄赤,剧则搐也,盖热甚则风生,风属肝,此阳盛阴虚也。”又言:“小儿客痰热于心胃,因闻声非常,则动而惊搐矣。”再论慢惊,多“因病后或吐泻,脾胃虚损,遍身冷,口鼻气出亦冷,手足时着瘛疭,昏睡,睡露睛,此无阳也”,充分肯定慢惊属脾胃虚寒之证,治宜温补其阳,方能定危救倾,挽其生命。由此观之,钱乙对急慢惊风病理的认识是透彻的,惊风命名通俗易懂,至今仍为医家沿用。惟需指出的是,小儿慢惊是虚寒证,理应温补,钱氏已在慢惊条下申明其义,而所用括萎汤中白甘遂,宣风散中之牵牛、槟榔,皆是凉药峻剂,得非刊误,或后人羼入,尚值商椎。

关于小儿疳证的病因病理,钱乙有其独特的见解。其云:“疳皆脾胃病,亡津液之所作也。”酿成本病的因素,多因大病或吐泻后,以药吐下致脾胃虚弱,而亡津液,故钱氏特别强调治疗小儿之疾,不可痛击。大下必亡津液而成疳。如确具可下之证者,量大小虚实而下之,则不致为疳。又疳证已成,初病津液少者,当生胃中津液,白术散主之。七味白术散,由四君子汤发展而成,方中补中寓消,消中有补,补不碍滞,消不防正,令脾土健而津液还,则疳自除,发微启奥之说,充实了疳证病因病理学说的内容,为祖国医学治疗小儿疳疾开辟了一条新的途径。

除疳证重视脾胃的调理外,反映在全书中的脾胃学术思想十分突出,归纳其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辨证纲领明确,如何辨别小儿脾胃病的性质,是正确认识儿科脾胃疾患的重要一环。钱乙以虚实两纲贯串小儿脾胃疾患的始终,示人以辨证的方法准绳。如《直诀》中所谓脾胃“实则困睡、身热、饮水,虚则吐泻、生风”,言简意赅地点出了脾胃虚与实的主要症状表现。而且常以虚实结合寒热来分辨多种儿科疾患,指出:“身壮热,昏睡”,“目黄者,脾热”,属实热证;“面黄白,无精光”,“口中气冷”,“身冷”,“唇口青白”,属虚寒证。又如,“吐泻昏睡,不露睛,为胃热证”;“吐泻及乳不化,伤食也,脉沉缓”,“吐沫及痰或白绿水,皆胃虚冷”。

二是论治方法精当,如何治疗小儿脾胃病证,钱氏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对于脾胃纳运失常者,注重行气以悦胃醒脾。钱氏以为,小儿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因而一旦受病,往往“易虚易实,易寒易热”,其中脾胃又为后天之本,胃主受纳,脾主运化之功能正常,方可不断化生气血津液灌溉四旁,以保证小儿正常发育成长。然由于小儿脾胃薄脆,运化力弱,生长发育又十分迅速,对各种营养物质需求量相对较高,本身即超过了脾胃的生理负荷,加之平素冷暖不知自调,饮食不能节制,在外易被诸邪所中,在内易为乳食所伤;或因先天不足无以促进后天等等,皆可导致胃纳脾运的功能失常,诸病油然而生,正因为脾胃病证总以纳运失调为先导,所以钱乙治疗脾胃病证,注重运用行气宽中,悦胃醒脾之法,并结合其它治法,以恢复胃纳脾运功能。如“益黄散”,乃是“治脾胃虚弱及治脾疳、腹大、身瘦”、“不思食”之常用方。方中主以陈皮、青皮、丁香宽中理气醒脾,以利脾运;甘草补中,旨在恢复正气;炮诃子肉温中,性涩又可防辛散之品耗气。是方虽名之为“益黄”、“补脾”,实则重在宽中疏理,或曰“和脾”,脾胃纳运功能渐复,全身即得气血滋养,诸症自可渐除或向愈。但当指出,钱氏倡导调气之法,主要是针对小儿脾胃纳运功能失调容易出现气机不畅之证,目的在于“使上下分消其气,则愈也”。而对脾气大伤之儿,“则不可以丁香、木香、橘皮、豆蔻大温散药治之”。

对于脾胃气机升降失职者,注重脾胃气机升降的调理。气机升降运动,是脏腑功能活动的基本形式。而脾胃又为机体升降运动的枢纽。脾气升则五脏清气皆升,水谷精微得以上升输布而营养全身;胃气降则六腑浊气皆降,饮食糟粕得以向下运行而排出体外。脾胃升降有序,饮食出入自可安然。若当升者不升,该降者不降,每致脾胃升降异常,而易产生“伤风吐泻”、“夏秋吐泻”、“虚实腹胀”等病,此时调理脾胃升降就显得十分重要。对此升降逆乱者,钱乙主张辨清主次分而治之,或升清降浊同时并举。如脾虚生风之慢惊,若腹满吐泻而以胃气上逆之候为主者,即拟梓朴散(姜汁半夏、梓州厚朴,薄荷汤调下)温中行气,降逆止呕。“脾胃久虚,呕吐泄泻,频作不已,精液若竭”之证,每用白术散主之。其泄泻不已,乃清阳之气不升而下陷之证;反复吐逆,或兼腹胀,系清浊混淆于中,浊气上逆之象。治当补中而升清阳之气,以四君子汤并重用葛根治之;又应降胃浊之气而宽中,藿香、木香即是为此机而设,盖藿香乃“脾胃呕逆之要药”也。又如治疗“胃虚有热,面赤,呕吐”之藿香散,其以麦冬、炙草、石膏养气阴而清热,半夏、藿香均属降浊和胃之佳品。两方比较,白术散以升为主,藿香散重在降浊。用药虽不尽同,调理升降则一。

对于以邪盛为主的脾胃病证,注重化邪攻积不忘扶正。且强调首当祛邪,“邪去则正自安”。如中焦伏热郁滞,“脾热弄舌”,每选泻黄散宣泄脾胃伏热;中焦食积而“大便酸臭”,常用消积丸行气导滞;“泄痢赤白,里急后重,腹痛”而属湿热积滞于中者,视病情选用白附子香连丸、豆蔻香连丸、小香连丸等方清利湿热、导滞止痢;热结胃肠,则用大黄丸泻热通腑。他如功可退热消痰化积之白饼子;化滞消疳之木香丸等方,皆系攻邪之常用方。然小儿脾胃毕竟薄脆,不耐攻伐,故或攻或消,钱氏每每不忘扶助正气,使邪去而正不伤。如消积丸,以丁香、巴豆等理气荡积时,又用乌梅涩肠生津而防诸药伤正;服白饼子当“量小儿虚实用药,……以利为度”,“切不可泛用之”;小儿食积腹痛,强调先用消积丸、白饼子攻之,积滞一去即改和胃益脾法调补。正因为攻法易损脾胃,所以钱氏反复告诫曰:小儿用药不可过于寒温,“服寒则生冷,服温则生热”。“下之既过,胃中津液耗损,渐令疳瘦”,因而“不可痛击”,即便必用攻法之时,也应“量大小虚实而下之”。

对于脾胃虚损者,补养之时亦注重疏理。脾胃本常不足,倘若病发日久,必使中气大伤,于是气血生化乏源,而见各种虚损证候。如“疳皆脾胃病……或大病或吐泻后,以药吐下致脾胃虚弱亡津液”。慢惊风多由久病渐致“脾虚生风而成”。水肿常因“脾胃虚而不能制肾,……而身面皆肿”。对此,钱氏总以补益脾胃为主法,根据病机之不同,或益气为先,或温阳为主,或滋阴养液,或数法并举,“正足则邪自去”,虚体自可康复。同时钱乙还认识到,小儿体属稚阳,攻之太过固然不可,补之太过亦属不当,故用补养法时,每兼疏理气机,以防补药壅脾碍胃。如异功散为脾胃气虚而“吐泻,不思饮食”等症所设,方中四君子汤合大枣健脾益气,又增陈皮理气宽中、生姜温胃降逆,实不愧为补而不滞、寓疏于补之名方。“胃虚热渴吐泻”,气阴俱伤,法当益气生津,升清降浊,每用白术散主治,其中木香、藿香理气醒脾,即为使补而不腻。

综上所述,《直诀》是一部理论结合实践、突出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的中医儿科专著,它系统地反映了钱乙的学术思想,概括了钱氏的临床经验。因此,认真反复研习《直诀》,探幽索微,对于儿科基础理论、临床诊疗及疗效水平的提高,不无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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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仅供健康科普使用,不能做为诊断、治疗的依据,请谨慎参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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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4-0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