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机制的全息胚癌区滞育论 -张颖清教授

在高等动物胚胎发育的卵裂期和桑葚期，细胞分裂快，细胞大小不一，动物极的细胞大，细胞边界不清。到桑葚胚胎阶段，细胞密集地堆集在一起，成为一个实心的细胞团，好像桑葚在一样。而从桑葚胚发育到囊胚，细胞就出现了分化，细胞排列成整齐的一层，中央留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隙——囊胚腔。

全息胚胎学已经指出，生物体是由助于不同发育阶段的、具有不同特化程度的全系胚胎组成。全息胚具有重演性、滞育性和生长性。如果生物体上的这些由体细胞而来的全息胚在重演整体发育的过程中，全息胚的发育受到了抑制，全息胚恰好滞育在卵裂到桑葚胚这一发育阶段，不向前发育了，而只是进行单纯的生长，那么，全息胚的细胞就会快速分裂，密集成团，细胞大小不一，这个全息胚就会成为通常所说的癌。这样，就可以给出关于癌的本质定义：癌事滞育在卵裂期或桑葚胚发育阶段的全息胚。癌确实具有卵裂期和桑葚胚胎的细胞学特征。癌细胞分裂差，密集成团，排列混乱，大小不均，核分裂相多见，细胞之间界限不清。

生物体上任何一个在结构和功能上与其周围的部分有相对的边界和内部相对完整性的相对独立的部分都是全息胚。而癌是与其周围的部分有相对明确地的边界和内部相对完整性的相对独立的部分，所以，癌是全息胚。只不过癌是全息胚的一种特殊情况，即这样的全息胚的滞点是在发育时间轴上的卵裂期或桑葚期。

对于羊膜动物来说，发育时间轴上的卵裂期和桑葚期是一个危险的区域，全息胚只要滞育在这一个区域，就是癌，所以，我把发育时间轴上卵裂期和桑葚期的区域称为发育时间轴上的癌区。滞育用符号->|来表示。那么，癌就是滞育在发育时间轴上癌区的全息胚。关于癌机制的这样的学说，我称其为癌机制的全息胚区滞育论。

癌区，是高等动物发育时间轴上的一个发育阶段。高等动物体上的所有高于桑葚胚发育程度的全息胚的发育都要经过癌区。在通常条件下，全息胚的发育能够顺利地通过癌区，而没有发生在癌区的滞育。

由于全息胚的加成性，多个细胞的组合也可以构成新的全息胚。这样，密度很高的培养细胞的集合就可以成为滞育于桑葚胚阶段的全息胚。如果让继代培养的细胞成长到很高的密度，那么，所得到的细胞株便形成几层厚的细胞培养物。这样的细胞，尽管来自正常的组织，但看上去就像癌细胞一样，并且把它们注射给免疫学相同的小鼠便会形成肿瘤。然而，如果让小鼠的继代培养细胞保持在低密度下生长，细胞与细胞之间不那么容易接触，所得的细胞株便有着正常的纤维细胞的形态，并且形成正常细胞所特有的、有组织的、薄的单层，与此相对，把它们注射给小鼠，只是偶然才形成的肿瘤。这个试验证明，正常细胞的发育如果被滞育在桑葚胚发育阶段，就可以癌化。

反过来，一旦由于什么原因使原来滞育在癌区的全息胚能够继续发育并穿出癌区，则可以使癌自发地正常化。

在体外系统中，细胞的转化状态有时会自发地正常化。受Rous肉瘤病毒感染和转化的仓鼠细胞，成为可传代的贴壁生长的克隆化细胞株。但是，在连续培养中，约有19%的生长集落在逆转型集落，即细胞从肿瘤性转化状态恢复为正常状态。在人体的癌组织中，并不一定所有的细胞都处于癌区，有一些细胞的发育已经穿出癌区，所以在癌组织中，部分细胞正常化和部分分化是常见的。人类癌瘤的组织细胞学图像中，经常地观察到某些类型癌瘤出现具有分化倾向的癌细胞。例如，腺癌如分化比较好，可保持腺胞状或乳头状结构。这表示，部分细胞的发育已达到了桑胚或原肠胚的阶段，在某些类型的肿瘤中，甚至出现在细胞形态上接近分化的成熟的同源细胞，或者出现在细胞特化的产物，例如，角化物质、色素、肌纤维横纹、各种酶、内泌素或抗原-抗体复合物等。这种分化现象以鳞状细胞癌、腺癌等类型中最为常见。已有报告，未分化的恶性瘤在机体内能“自发地”转变为高度分化的良性瘤。例如儿童神经母细胞瘤逐渐转化为良性胶质瘤；脊柱旁交感神经母细胞瘤自发地转为节神经细胞瘤；精原细胞跑瘤有时出现与成熟精细胞相似的分化细胞，甚至具有顶体原头粒(proacrosomal particle)及其他特化结构。大鼠结肠腺癌细胞株移植后，细胞群中出现分化的粘液细胞和颗粒性分泌细胞。在人或鼠畸胎瘤的癌细胞团块之间，混杂有神经上皮、肌肉、内分泌腺等14型高度分化的细胞，这些细胞已经正常化了，所以移植这些细胞永远不会形成肿瘤。可是，如果将单个畸胎瘤癌细胞植入异体鼠腹腔内，则会生长成畸胎瘤，并且出现上述14型分化细胞。在组织培养中，恶性瘤株出现分化细胞的现象并非罕见。高度恶性的儿童神经母细胞瘤，不仅可以自发地在体内逆转为良性胶质瘤，还可以通过体外培养或体内实验，诱导成为正常分化程度的胶质细胞。鼠骨髓瘤细胞株可以间断地或周期性分化为典型的浆细胞。此外，鼠自发性黑色瘤B16在陈旧培养中，由小型的无色素细胞转化变为大型的富于黑色素的细胞。

温度升高也可以使癌细胞转化为正常细胞。布希（Busch）报告一例面部肉瘤患者，在患丹毒、持续数日高烧以后，面部肉瘤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科利（Coley）1893年采用反复接种化脓性链球菌、注射丹毒和杆菌类细菌的混合毒素等方法，诱发机体发热，用以治疗不能手术的恶性肿瘤患者。后来的实验表明，温热疗法可以使肿瘤缩小，甚至消失。日本有人对54例进行性癌患者进行了全身温热治疗，在可评价的44人中，10例（23%）肿瘤缩小，3例（7%）肿瘤消失。另外的研究表明，对于被突变的癌病毒转化了的细胞株，在低温下（32摄氏度）生长时有着类似癌细胞的行为，而在较高温度下（如38摄氏度），其生长则呈正常细胞的行为。